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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么去做愚蠢而不合理的事情:十大杰出社會心理學研究(四)
我們陰暗的內心:斯坦福監獄實驗
“最卑劣的行為就像有毒的雜草一樣繁茂地生長在監獄的空氣里”——Oscar Wilde。
最好的心理學實驗總是問著關于人性的永恒的問題,例如,是什么讓一個人變得邪惡?一個好人也可以犯下惡行嗎?如果可以,是什么讓人們越過那條界線?有沒有一個臨界點,當它被跨過之后就會釋放出邪惡?又或者是人們所處的處境決定了他們的行為? 本文中這個被提名為最杰出社會心理學研究的實驗是著名的“斯坦福監獄實驗(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它有力地論證了處境的作用(Zimbardo, 1971)。不僅如此,而且這個實驗還為一本小說、兩部電影、無數電視節目,甚至一個樂隊提供了靈感,就連法律都為此做出了修改。這些我們過會兒再說,先來看看這個實驗。
囚犯和獄警
實驗的思路很簡單:看看被挑選出來的最健康、最“正常”的普通人如何應對自己正常身份的徹底改變。被試中一半作為獄警,另一半作為囚犯。在本次實驗中沒有折衷辦法,因為為了使實驗有好的效果,必須真實地模擬現實生活中囚犯和獄警的經歷。這些被試要迎接生命中的全新體驗。 “囚犯”們像平時一樣一大早出門的時候被哀號著警報的警車“逮捕”。然后他們被采集指紋、蒙上眼、關進監獄。接著被剝光衣服、搜身、去虱子、理發、拿到囚服、得到一個號碼,并在一只腳上拴上鏈子。
另外的被試變成了身穿警服、手持木棍的獄警。斯坦福大學一幢建筑的地下室被偽裝成了一座監獄。
于是,實驗開始了。 反抗被鎮壓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到了第二天,“囚犯”們對于被監禁做出了反抗。獄警們迅速而殘忍地采取了報復。他們把囚犯全身扒光,搬走了囚犯的床,把這次反抗的頭目拉去關了禁閉,并且開始騷擾“囚犯”。
不久之后“囚犯”們開始無條件地服從獄警。經過了僅僅幾天逼真的角色扮演之后,被試報告說他們之前的身份似乎已經完全被抹去了。他們成為了自己在監獄中的號碼。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獄警”們的身上,他們辱罵并且虐待自己的囚犯。 實驗者也被卷入了自己的實驗
甚至連首席研究人員Philip Zimbardo也承認自己沉浸在了“監獄主管”的角色中。事實上,Zimbardo相信這次實驗最為有效的結果就是他自己被轉化為一個講究制度的人物形象——更注重監獄的安全,而不是被試的福利。
實驗組的其他成員也全神貫注于自己的新角色中。Craig Haney和Zimbardo一樣,他解釋說自己完全忙于對付管理“監獄”時每天所遇到的危機,而忘記了他們實驗的目的是什么。 角色扮演
直到他的一位同事干預了之后實驗才終于被停止。實驗預計要進行14天,不過總共只持續了6天。之前是和平主義者的年輕人在作為獄警的過程中侮辱并且在身體上攻擊“囚犯”,甚至有報道說個別人很享受這個過程。與此同時,“囚犯”們很快顯示出典型的情緒崩潰的征兆。其中五人甚至在實驗提前結束之前就不得不離開“監獄”。
對于被試行為的心理學解釋是,他們承擔了自己被指派的社會角色。這其中包括了接受與這些角色相關的隱含的社會標準:獄警應該變得獨裁,應該虐待囚犯,而囚犯則需要卑屈地忍受給自己的懲罰。 這個實驗不可避免地引來了違背道德,包括樣本過小、缺乏生態有效性等方面的批評。盡管如此,我們仍然難以否認,這個實驗提供了對于人類行為的重要的洞察。或許它可以幫助解釋像在阿布格萊布監獄(位于伊拉克,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后被曝光的許多虐囚照片正是描述了在這里發生的暴行,譯者注)中這種情境下發生的虐待。
Rikers Island拘留所
這個實驗能夠反映出現實情況下監獄里的情形嗎?很有可能。在撰寫《走進Rikers:世界上最大的拘留所的故事(Inside Rikers: Stories from the World’s Largest Penal Colony)》時,Jennifer Wynn采訪了紐約最大的拘留所Rikers Island的獄警。一位警長解釋說獄警很容易習慣于對被收容者的施暴程度——這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他們很快就對此免疫了。有些人無法理解他們在工作的時候怎么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在其中一個叫做“中央刑法隔離單元”的單元里,對囚犯施與的暴力是如此嚴重,以至于在1995年,將近有12位獄警因為攻擊囚犯被正式起訴。最終囚犯們獲得了160萬美元的賠償。這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 流行文化和斯坦福監獄實驗
這項研究如今已是如此出名,它甚至進入了我們的流行文化當中。它啟發了一本小說——Mario Giordano的《Das Experiment》,之后該小說又被拍成了電影。而且《非常嫌疑犯(The Usual Suspect)》作者的一部新片已經預計要開拍。該實驗還在無數的電視節目中被報道和重現,最著名的是由BBC拍攝的。
不僅如此,它甚至還給一個樂隊的名字帶來了靈感。“斯坦福監獄實驗”樂隊在1994年發行了自己的同名專輯,一年后又發行了第二張專輯《The Gato Hunch》。還有什么其他的心理學實驗可以說有一個樂隊的名字就是根據自己起的呢? 參考書目
Zimbardo, P. G. (1972). The 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 a Simulation Study of the Psychology of Imprisonment. Philip G. Zimbardo, Inc.